愛書人﹝註1﹞

列志佳

今年是鄭振鐸先生（1898-1958）誕生111周年，鄭先生被譽為五四以來文化界少數全才式的人物，他一方面是文學家、評論家、文學史家、文獻學家，另一方面是藝術家、考古學家及藏書家。他一生著述甚豐，亦曾與耿濟之共同翻譯〈國際歌〉的歌詞。﹝註2﹞大家或許很喜歡看漫畫，「漫畫」一詞正是由鄭先生發明的。

鄭先生非常愛書，他其中一項偉大的功績，就是在抗戰期間，竭力為國家搶救古籍。他不想這些國寶被戰火吞滅或流落到外國去。據他的兒子憶述，當時即使舉家食粥，他的爸爸也不忘保留珍本。﹝註3﹞

鄭先生愛書甚於其性命。在五十年代初，鄭先生任文化部文物局長，有人捐贈百餘冊宋版書，鄭先生親往上海驗書。或許當時的航空交通不太安全，他否決了空運方式，擔心一旦有意外，會殃及珍本。於是，最終派專車由鄭先生親自護送。1958年，鄭先生率團訪問阿富汗，由於沒有書同行，他是不怕乘飛機的。可惜，在蘇聯上空，飛機失事，鄭先生就這樣離開人間。﹝註4﹞

著名小品散文家、紅學家俞平伯先生這樣寫道：「他死得這樣突然，我聽到這壞消息，只覺心頭受了重重的一擊，說悲、恐、驚都不太恰當。」﹝註5﹞亦有人有這樣的觀點：「他如此愛書，因此也是個幸運的人。他不必趕上文革的場面，不必為書心碎。」﹝註6﹞

註1：本文為14-5-2009早會講稿。當日校內有書展，故以「書」作為是次講題。

註2：〈國際歌〉有數個中譯歌詞版本。

註3：參〈鄭振鐸舉家食粥也要救國寶 周總理勸他“做官”〉一文，文章網址為

http://www.huaxia.com/zhwh/whrw/2008/12/1261435.html

註4：撮改自鄭振鐸（2007）《失書記》封面底及裡頁上的資料，該書由台北：大塊文化出版社出版。

註5：節錄自俞平伯。〈哀念鄭振鐸同志〉一文。刊於趙白生編（2008）。《大師難忘的人》，頁185-187。北京：中央編譯出版社。

註6：節錄自郝明義。〈隱身淪陷區八年的書癡——鄭振鐸〉一文。刊於鄭振鐸（2007）。《失書記》，頁255-262。台北：大塊文化出版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