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玉之磚

列志佳

筆者曾在「校長——師生的榜樣」﹝註1﹞一文中提到：「深願如學校的法團校董會仍沒有『定期主動』了解校長的表現，宜積極考慮加入這項重要的工作，透過一些能讓教職員『安心』的辦法，在『不需要校長參與』的程序下，獨立細察實況，以便在有需要時對校長作出提醒。畢竟校長對一所學校的影響相當巨大，而教育正對社會的發展非常重要！」

本人間中仍得悉某些中、小學校長的不濟，令人無奈的是部分這類校長對法團校董會成員甚為恭敬，也很順應他們的要求，可惜對校內教職員的態度卻大相逕庭。即使個別法團校董會成員曾略聞校長有不善之處，亦有可能未必太在意，甚至不太相信。面對著校長種種的問題，不少教職員往往有冤無路訴，只好敢怒不敢言，讓人氣結！

故法團校董會能定期主動了解校長的表現，實在是非常重要的！若有部分法團校董會成員已聞說校長之表現較為遜色，更值得花心力探討。不過，即使有成員願意踏出一步，私下打聽情況，但由於這類話題十分敏感，故一般教職員會感到甚大壓力，難以坦誠相告，以致收集得到的資訊或許甚為有限。

換言之，教職員無渠道表達，固然是較常見的問題。即使他們有機會表述，但很多時因感到「不安全」，故亦不會透露太多。面對上述的困局，如何是好呢？筆者現基於過往多年來在中學任職的經驗，構思了以下一個相對簡單而可行的方法，可以讓教職員十分放心地向法團校董會表達意見，供本港有意了解校長表現的法團校董會參考。相關重點如下：

1. 進行「不記名」問卷調查。

2. 校監先按學校校情，擬定一份問卷﹝註2﹞，題目全為選擇題，並在校長避席的情況下﹝註3﹞，供法團校董會修訂（若需要）及通過。

3. 雖然法團校董會可以電子問卷方式供教職員填答，但曾有老師對本人表示一旦經電腦輸入資料，會擔心洩露身份。不論是否屬實﹝註4﹞，部分老師畢竟心存憂慮。故筆者極鼓勵採用傳統紙本問卷，讓教職員甚為安心，樂意填答問卷（下文以用紙本問卷的模式來解說）。

4. 正因使用紙本問卷，故問卷不宜有任何開放式題目，填答者亦不需要在問卷上書寫任何文字，教職員自不會憂心有人透過字跡，從而識別到其身份。

5. 法團校董會亦須在會議上確定派發問卷的對象，為使意見較為全面，筆者鼓勵直接向全體教職員（即所有由校方聘任的老師及支援同事）徵集意見。如部分支援同事對某些題目內容不太認識，只需在選項中設有「不知道／不適用」已可。

6. 為使填答者放心，問卷絕不宜詢問多項背景資料。如有需要的話，筆者認為可詢問填答者是否為老師？或屬於支援同事？是項背景資料，可能有助分析數據，其他則一概不問。

7. 法團校董會宜委派教員校董或法團校董會書記﹝註5﹞處理印刷和分發問卷的事宜，每張紙本問卷均宜加蓋印章。

8. 不少教職員也會十分關心法團校董會如何收集問卷，極擔心填答後，身份被人知悉。為使他們完全安心，筆者建議在某上課天內設特定時段﹝註6﹞，由兩名校董﹝註7﹞在一房間內負責收取問卷。教職員將已填好的問卷自行對摺，並投入不透明的收集箱內，該兩名校董只在較遠位置監察整個過程。

9. 收集程序結束後，如時間許可，該兩名校董可考慮即時點算問卷結果。由於預計問卷題目不多，加上以一所有廿四班的中學為例，校內有約九十位教職員，問卷數目同樣並不龐大，在電腦協助下，點算時間一般不會太長。

10. 兩位校董收集問卷時，不用記錄提交問卷者的名字﹝註8﹞，教職員亦可選擇不交回問卷。

11. 在派發問卷時，負責同事務必同步讓所有教職員知悉數天後收集問卷的方法，讓他們知道是次「確是」以不記名方式進行問卷調查，各人可放心參與﹝註9﹞。

12. 兩名校董點算完問卷調查結果後，將數據交給法團校董會參考和跟進。有需要時，校監可與校長坦誠交流溝通，讓校長更清楚自己的強弱項及值得改善之處。

筆者相信透過以上的程序﹝註10﹞，可讓校內所有教職員「非常安心」地表達意見，不會憂心身份洩露，而整個安排完全不用校長參與。雖然有兩位校董需要留校數小時﹝註11﹞，以便處理收集問卷和點算問卷結果的工作，但換來的資訊卻極之寶貴——數字是會「說話」的！對於想較如實地了解校長表現的法團校董會，實在值得一試。 ﹝註12﹞

校長對學校有很大的影響，本港當然有大量極出色、值得欣賞的中小學校長，他們春風化雨，懂得尊重教職員，關愛學生，用心與整個團隊辦好教育工作。不過，很可惜，筆者亦知道有部分中小學的教職員正面對著很大的難處，那些艱難的主因並非來自社會、家長、學生，而是校長，實在令人感慨萬千！

註1：全文網址如下：https://kyyeung.synology.me/Sharing/lit-21/principal.htm

註2：由於設計一份恰當的問卷，需要有一定的技巧，例如不宜詢問複合式、誘導性問題等，故假若校監在這方面不太熟悉，宜邀請個別有相關經驗的校董（如有）一起合作。此外，整份問卷的題目數量也不宜過多，以免減低教職員填答意欲。

註3：筆者認為法團校董會可讓校長知悉有此問卷調查，但整個過程則不需要校長參與，以示公允。故在法團校董會會議上，每商及此事，校長均須避席。

註4：本人早年曾請教一位人士，對方回覆學校當年所用的電腦系統進行之不記名問卷調查，負責人確實無從得悉填答者身份。但現今有眾多不同的電腦系統，故若部分老師有所顧慮，也是十分理解的。

註5：因其他校董一般不會太熟悉校內的具體運作。

註6：由於在平日上課天，不少教職員也有工作在身，故收集問卷的時間不可太短。另外，整個收集時段需要包括最少一個小息，以便當天要連續上數堂的老師也有機會交回問卷。

註7：筆者認為此兩位校董均不宜由教員校董、替代教員校董、家長校董、替代家長校董或校友校董擔任。

註8：一旦校董即時記下繳交問卷的教職員名字，教職員或會產生揣測，造成不必要的壓力。加上這類名單，對整項問卷調查並沒有多大的參考價值，故不記錄更為上算。

註9：或可將回收問卷的方法直接刊印在問卷的空白位置上。

註10：本人拋磚引玉吧了，深信文中所提及的方法仍有不足之處，讀者會有更好的構思。但因問卷調查環繞校長的表現，不少教職員難免會有一定的壓力，故筆者在構思過程中，極度關注整個安排的「保密程度」，以求讓他們無後顧之憂，放心表達自己的看法。否則，所得數據的真確性也成疑問。

註11：筆者估計用大約二至三小時已可完成相關工作。

註12：完成問卷調查後，會得到寶貴的量化資料，萬一法團校董會想就某方面進行更深入的了解，屆時可考慮與部分教職員作進一步溝通，以獲得更豐富的資訊。當然正如文中所述，這樣或會令同事承受甚大的壓力，不可不慎！

29-1-20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