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忍

列志佳

「我母校設有『放羊班』。」

「甚麼來的？」

「即是學校預計某些學生考不到理想的公開試成績，便將他們編入同一班，並由一些『不太好』的老師任教。」

「噢！」

「我當年就是讀這類『放羊班』！」

多年前，我與一位在銀行工作的朋友聊天，她與我分享上述的求學經歷。雖然她說起來輕描淡寫，但我隱約感受到她心底裡有點兒不快！

我從前未聽過有這類「制度」﹝註1﹞，竟然有中學為了提升學生公開試成績，而不惜傷害其他學生的心靈！在我眼中，甚不恰當！自此，我每逢與同事們一起制訂學校政策時，都會格外小心，恐怕有某些做法，令部分學生誤以為學校「睇死他們」！﹝註2﹞

事實上，在筆者多年教學經驗中，曾遇過一些「在後期發力，最終能後來居上」的學生﹝註3﹞。他們猶如突然開竅，明白了讀書之重要性，在應考公開試那一學年發奮圖強，更試過有學生能考入大學，他們的潛能是難以想像的！

若有學校為了追求亮麗的公開試成績單，而只顧重點栽培部分學生，某程度置其他學生於不顧，於心何忍呢？面對校內一些學術基礎薄弱的學生，我們應盡力給與鼓勵、支持，即使他們最後考到不理想的成績，師生也可問心無愧！

我那位朋友當時已工作了一段日子，她讀中學時，學校之間的競爭程度應比現在小，但可惜亦作出上述安排。近年，不少學校面對更大的收生壓力，相關領導層確實遇到很多難處，筆者十分理解！但作為「教育」工作者，畢竟不能埋沒良心！校方的做法、取向，往往影響年青人的成長，甚至影響其一生！縱然要竭力「避免縮班殺校」，亦不應推行一些「反教育」的政策！不論學生的學業表現如何，每位也是獨特而寶貴的！萬一有某些舉措，傷害到部分學生，心安嗎？

註1：這與一般「拔尖補底」安排不同，後者亦會盡力幫助成績稍遜的學生，而不是某程度上放棄他們！該校的手法，難免讓人有市儈、無良之感覺！筆者曾想過我的朋友是否誤會了其母校的「編班制」呢？但基於本港確有學校運用某些值得商榷的行徑，以求「催谷」學生成績，故本人認為她的說法可信。

註2：筆者曾有數次在會議上，表達我那位朋友的經歷與感受，希望同事不接納某些我覺得不太合宜的構思。本人十分感恩，同事聽後，也沒有繼續討論下去。

註3：作為老師，當然期望學生早點用功，並非在臨畢業的那一個學年才開始發憤。

19-10-20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