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心的呼喚﹝註1

列志佳

「『好孩子,你是一個勇敢的男子漢』每次進行骨穿時,媽媽總是對我說著同樣一句話。媽媽,你知道嗎?我當時疼的真想大哭,是你的一句話鼓勵了我,於是,我握緊拳頭,咬緊牙關,等待著那鑽心般的疼痛早些結束。

 

穿一結束,媽媽激動的問我:『孩子,疼嗎?』我搖搖頭說:『小意思,一點兒也不疼。』我還輕鬆的在你面前蹦了蹦,你雖然很高興,可我卻覺得你很傷心,趕快趴在你的臉上親了親,真奇怪,爸爸的眼睛怎麼也紅了。

 

媽媽,你知道嗎?自從我得了白血病以後,心裡很鬱悶,感到非常孤獨,不知為甚麼,我一提到上學,你們卻拒絕了。媽媽,我真的很想上學,我厭煩了無休止的吃藥、打針、化療、穿更不想戴著口罩和別人說話,我只想自由自在地和小夥伴們玩耍,媽媽,你同意嗎?

 

我知道,一年多來,你瘦了許多,臉上缺少了往日的微笑,卻增添了幾分憂愁,爸爸也變得不愛說話了,他老了許多,我知道,這都是因為我的病。你知道嗎?媽媽,我當時心裡有多難受,恨不得一下子就長大,來替你分擔一點憂愁。

 

告訴你,媽媽,我九歲生日的那天,夜裡,我夢見了自己真的長大了,成了一個勇敢的男子漢。」﹝註2

 

早陣子,有老師向我推一本好書,名為:「活出希望.中港兒童癌症故事集」,我最近在早讀時段內正讀到這篇文章,深受感動,故很想在今日與大家分享。文章題為:「媽媽,我想長大」,是一篇內地十歲以下組別的冠軍作品。

 

文中一句:「不知為甚麼,我一提到上學,你們卻拒絕了。媽媽,我真的很想上學…」最令我心酸!細心一想,我們大體上可以將世上的小朋友分為三類。第一類是因為戰火、饑荒或貧窮等問題而不能入學,他們完全沒有機會讀書;第二類則是可以入學的,但卻因長期病患等緣故而無法上學;第三類卻是指大家,大家可以有機會讀書,亦有幸可以上學去。

 

現在,各位正身處於學校中,說不定,就在此時此刻,在世界各地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、年青人,其內心均發出同一的呼喚:「我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學!」

 

1:本文為13-11-2008早會講稿。

2:賈詩文(2008)。媽媽,我想長大。活出希望.中港兒童癌症故事集,頁58。香港:2008年生命小戰士會。